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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4个人的咖啡梦

2012年08月29日 00:00 发布人: 中国酒店用品网 5271
      中山二路的一条巷子褪去了白天的喧闹,夜幕中,不时有行人或三轮车缓慢地走着。巷子口一栋粉色小楼的灯箱亮了起来,充溢着柔和与暖意。灯箱上面,画着一棵咖啡一般颜色的大树,树叶是心形的。大树的创造者们说,这棵树承载了94个人的梦。

  这个图案是“很多人咖啡馆”的标志。让这间咖啡馆显得与众不同的,正是它的名字。

  咖啡馆的主人的确不少:94个。原本素不相识的他们结缘于一则网帖,帖子的主题是,“我们用2000块来开咖啡馆吧”。后来,网友们从线上走到线下,聚在一起,如愿将这种被称为“众筹”微创业的模式实现。如今,咖啡馆试营业已两个月时间。

  “很多人”的咖啡馆

  8月25日,周末。六七个人围坐在餐桌旁,聊天、打扑克。货货拿起不锈钢汤匙,舀了一口紫薯糖水送进嘴里,不知谁说了声“来客人了”,她站起身,开始穿梭于收银台与厨房之间。在咖啡馆300平方米的空间里,货货是顾客、义工和主人。

  入股这间咖啡馆之前,东北女孩货货沉闷无趣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很久。在爸爸的厂里,面对清一色40岁以上的长辈,更多时候她形单影只地在工作和睡觉中重复,连吃饭都觉着寂寞。直到今年3月,她在豆瓣上发现中山有个“很多人咖啡馆”讨论小组。

  投了1万元成为咖啡馆一员后,货货不再有下班后没事做的纠结。和充满豆瓣文青味儿的朋友们在一起,货货曾经的生活就观赏性而言,实在平庸得过分了。

  “很多人咖啡馆”,顾名思义,即很多人开的咖啡馆。股东们更看重的不仅仅是很多人来投钱,按团队的说明,这个模式经营的是信任、友情还有梦想。这间从无到有办起的咖啡馆,聚集了一群“趣味相投”、谈起理想主义总会迅速引起强烈共鸣的人。

  据团队调查,该团队的94名股东普遍身世背景为:生于1980之后,非中山户籍的新中山人;从小开始接触电脑,喜欢泡豆瓣等社交网络,讨厌独居、不甘于寂寞。

  股东们来自各行各业。在中山居住的暂且还能在现实中参与进来,来自外省甚至新加坡、美国的,只能通过网络“远程经营”拥有自己股份的咖啡馆了。他们与这里的邂逅,总带着点奇妙的缘分,其中亦不乏有着温馨底色的故事。

  一名深圳的网友读过一篇文章,大致内容是,一个在地震后幸存的四川女孩身体残疾了,开咖啡馆是她一直的梦想。尽管与女孩隔着几千里距离,这名深圳网友还是希望能帮她圆梦。股东们记得,该网友通过QQ联系上他们,简单了解了项目的情况。

  第二天,一笔来自深圳的2000元资金打到了他们的账户里。

  “用2000元开咖啡馆吧”

  这间象征着梦想和希望的咖啡馆,起源于2011年豆瓣网上的一则帖子。

  陈文想是佛山人,身形瘦削。自2010年来中山做水文工作起,他过上了独立生活。彼时,不满26岁的他在中山没有朋友,晚上想吃烧烤了,拿出手机翻遍电话本却不知该打给谁。

  作为资深豆友,陈文想已经习惯于浏览各大社交网站的小组。在互联网新生代们看来,这些载体能扩宽人际网络和改变生活方式,他们热衷于在里面寻找志同道合的人。一次偶然,陈文想在豆瓣上看到一个帖子,“我们用2000块来开咖啡馆吧”。

  他感到一阵惊喜:只需投2000元就能有间属于自己的咖啡馆,和三五好友在那里喝东西、“吹牛”,这种日子着实令人向往。加QQ群、与网友见面后深聊……陈文想越来越觉得,在中山与他持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少。于是,忙碌从那一刻开始了。

  咖啡馆不是凭空而生的,他们得募集更多的钱,还得找到更多愿意入股的人。

  不过,直到2011年8月,问津此事的网友还是太少,而工作小组里只剩下了陈文想、李金华、彭一等几个人。此时,远在北京的同样一家咖啡馆,已作出了9月初试营业的决定。刚从佛山出差回来的陈文想急了:定个时间吧,国庆节前若没有起色就散伙。

  于是,给豆瓣网友发豆邮、找豆瓣网友私下聊天,他们进入了“疯狂的宣传阶段”。

  “如何确保我们的资金安全?”“如何进行分红?”“若亏损怎么办?”面对诸如此类的问题,几个人一遍遍地在论坛、QQ群里回应着,后来干脆制了张解答模板,挂在群里。

  人多的效率与麻烦

  按店面一年正常运营的情况,他们的预算是38万到40万元间,每笔投资最多不超过3万元。为了消除股东对于财务的怀疑,被选出的5名临时董事决定开一个联名账户。

  11月下旬,陈文想、李金华、彭一等人来到银行,填表、办手续等环节足足花了几个小时,连银行的工作人员都说,从没开过这么多人的联名账户。5张卡、5个密码,此后,每次去银行取钱,都需要5个人亲自轮流输入密码。

  随着时间的推移,股东数量在增加,资金额度在上涨。

  今年3月,货货与团队的股东们爬了次五桂山。她发现,这是一群可以信赖的朋友,随即将1万元打进了对方账户。此时,股东人数已有30余人,资金总数为近20万元。

  人多了,自然众口难调。咖啡馆到底要“小众化”还是“活下去”,曾是团队内部争议的焦点。不少小资青年不满统一模式化的事物,对于文艺风的小众咖啡馆情有独钟。有人则说,“那样的咖啡馆能活下去吗?盈利尽管不是咖啡馆的唯一目的,但起码得能正常运转。”

  投票吧,后者占了上风。但作为妥协,他们决定将来第二家店走“小众化”路线。

  股东在增加,宣传效果也优于此前了。最终,募集的资金达到40万元,股东有94人。

  几个月来,无论在网上、路边的快餐店,还是在租用的大学教室,关于咖啡馆的任何细枝末节都会被股东们拎出来反复讨论。那段日子里,朱健铭也过上了“颠倒的生活”。

  他是驾校教练,原本的工作是教授学员怎样完美地倒车、爬坡,可现在,他要对着采购单反复研究琐碎的事情:三家店中哪家的灯更便宜?盘在栏杆上的花草是不是要仿真的?但他觉着,正是这间咖啡馆,让他在工作之外,找到了一种全然不同的生活方式。

  “终于有了收支平衡的一天”

  经装修布置,2012年6月29日,这间有很多老板的咖啡馆,终于试营业了。

  那天,店里能喝的只有柠檬水,能吃的一点都没有,货货从家里拎来一斤年糕,做了两盘点心。股东们围坐在拼成长排的桌前,盯着放在中间的盘子,很快将食物一扫而空画饼了几个月后,总算见到实实在在的成果了。

  7月底算账时,所有人神情黯淡了下来:店面亏损比较严重。事实上,店里每天的营业额达到3000元才称得上没有亏损,但那个月里,每天的营业额只做到1000余元。能省则省。辞掉外聘的3个店员,股东们也收敛了往日的“玩心”,不时来做义工。

  8月的第一个周日,店里人来人往,来咖啡馆帮忙的货货不停地在厨房里刷杯子,她注意到,这天刷的杯子数量明显多于往日。晚10时,货货试探着问:“超过3000块了吗?”另一名股东字斟句酌地说:“嗯,保守估计3100元。”

  店面终于有了收支平衡的一天。直到凌晨两三时,兴奋的货货还没睡着。

  最近,朱健铭当起了店长,成为股东中唯一全职在店里的人。如何用好每一笔钱,并让股东们放心很关键,按团队的规则,咖啡馆的收入、支出都是透明的。每周,他们会将腾在表格上的收支说明放在群共享里,就连采购了几斤青菜也列了进去。

    股东们的唯一福利是消费能打八五折,董事会、监事会成员也只能得到“象征性”的奖励。他们算过,年底即便略有盈利,每人的分红也不过几十上百元,比把钱存进银行强不了多少。“我们想的并不是拿更多的钱,而是怎样持续地将自己的店经营下去。”策划部总监彭一说,他们不愿用是否盈利、分红多少来定义咖啡馆的成功与否。

  毕竟,在天桥旁的巷子拐角处,一群年轻人正在这个安静的角落里默默地努力,那是许多人年少时的梦想:“开间咖啡馆吧!”没有人可以预测,这份梦想能传递多远。不过,至少从目前来看,一时半会儿他们还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。